记者_许智博 北京报道
自1993年一部名为《嫉妒》的韩剧被央视引进中国大陆开始，韩剧在中国已经整整存在20年，不过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在不同时期能成为中国人集体记忆的剧集并不多。2月的最后一周过去后，画上句号的《来自星星的你》，很可能跟2005年在中国一炮走红的《大长今》一样，成为中国人对于韩剧的下一个记忆符号。
外星人也是韩剧的
“韩国编剧已经不再满足高富帅了，他们直接把手伸向了外星球。”80后编剧赵晨调侃着如是评价《来自星星的你》（以下简称《星星》）。
《星星》热得发烫，除了普通观众和铁杆粉丝之外，影视行业里几乎所有的职业编剧和制片人也“不由得”关注起来。面对《星星》在韩国稳超20%的收视率和在中国内地甩开第二名一条街的点播率（截至记者发稿，百度“韩剧风云榜”上《星星》的搜索指数为864468，在其之前热播的韩剧《继承者们》的搜索指数仅为51778），很多编剧和制片人看法各自不同。
从编剧的职业角度上看，《星星》让很多编剧都不太服气，擅长古装戏的编剧于正对记者说：“编剧上，除了作者很会写人物个性外，可以借鉴的技巧非常少，倒是全智贤的表演，美轮美奂的服装、拍摄手法、剪辑起了很大作用。”
“拍摄手法上，这部剧采用了很多纪录片的技巧。男主像接受采访一样，经常把内心独白先讲一遍，过去和现在、古装和时装穿插播送，女主视角、男主视角各自演绎一边，就这样，让一个有些原地打转、并不激烈的戏吊起了观众的胃口。”于正说，“中国观众对韩剧也表现出宽容，同样的故事放在中国，他们可能会觉得是雷剧。”
面对《星星》的走红，赵晨发现了一个微妙的现象：平时很少看韩剧的人看完后比经常看韩剧的人更加“不能自拔”。对于平时就密切关注韩剧的她来说，《星星》在编剧技巧和题材上的突破点很少：“唯一的突破，就是不讲灰姑娘了。”
另一个活跃在社交网络上的编剧柏邦妮则解读说：“可以说韩国偶像剧一直以来的女主角大多是邻家女孩，学历较低、事业全无、家庭底层、亲和平凡、浑身缺点，但是相当真实，是为了让女观众们能顺利代入自己，但是《星星》罕见地选取了一个国民女神的女主角。怎么能让平凡的女观众们对全智贤这样无死角的美貌170cm的身高产生代入感？那就是轰轰烈烈，不遗余力的‘去神化’运动。”
“《星星》综合了几乎所有韩剧成功的元素：历史、穿越、偶像、时尚、爱情、罪案、豪门、超能力、忠犬型男二……”赵晨评价说，“但这类超现实题材的韩剧可能对于经常看韩剧的人并不新鲜，事实上，在这类题材的韩剧里，几年前的一些韩剧都比《星星》要好。但对于以前不怎么看韩剧的观众，《星星》绝对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
事实上，如果把《星星》与《大长今》同样视为韩剧的符号，两个符号之间长达10年（《大长今》的制作时间是2003年，只是2005年才在中国热播）的“空窗期”里，韩剧完成了一次“外壳”的蜕变。
在2005年《大长今》和另一部韩剧《浪漫满屋》在中国热播之后，韩剧开始在题材上、质量上进入了一个起伏不定、同质感严重的“迷茫期”，之前在爱情题材和历史题材上的创作灵感似乎消失殆尽。韩国广播影像产业振兴院2007年曾对最重要的三大海外市场日本、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进口韩剧的情况进行调查，情况一度让韩国人沮丧—— 2007年上海电视节上韩国电视节目对华销售额为650万美元，比 2006年销售额的977万美元减幅惊人。韩剧不再是中国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年轻人开始转向节奏更快、表现手法更酷的美剧。这是韩国在1997年金融危机后“文化救国”、打造文化产业10年后，经历的一次小小下挫。
那时与韩剧一起沉沦的还有台湾偶像剧和香港TVB大剧，但目前完成“复兴”的，却只有韩剧——网友在《星星》热播时，曾戏谑称“千年修得李大仁、万年修得都敏俊”，“李大仁”这个角色所属的《我可能不会爱你》是台湾偶像剧里近些年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部，然而相对《星星》，依然是“千年”和“万年”的差距。
而在近几年的韩剧“复兴”过程中，超现实题材的剧集则成为了一股新生力量。“这类题材分为两种，一种是基于现实的想象，比如朝韩关系这个点，2009年拍出了《IRIS》这样的谍战剧集；一种则是基于鬼怪、幽灵、超能力、穿越等虚构元素，比如《我的女友是九尾狐》、《仁显王后的男人》、《主君的太阳》等等。这些剧集有的单论剧本的艺术水平比《星星》要高。”赵晨说。
《星星》的字幕主要翻译、“凤凰天使TSKS韩剧社”成员“烂笔头”从事韩剧字幕翻译已经7年，因为身在首尔工作，对近年来韩剧的变化感受也更为直接一些：“韩剧现在电视剧的类型上很多元，因为电视剧的主要受众还是家庭主妇，所以要说最主流的还是最平常的家长里短，出轨、捉奸、复仇，不过都在主妇们比较清闲的时候播。晚上黄金档的电视剧因为大家回家都看，所以‘月火剧’、‘水木剧’是最时尚的，所以‘都教授’这种完美帅哥，从20岁到50岁都受用的。”
“烂笔头”所说的“月火剧”和“水木剧”，从时间上看，是在2009年之后才开始出现的概念，虽然一般在字面上看它们是指从周一到周四播出的剧集，但其核心价值，则是这两种剧集覆盖了电视剧的夜晚黄金档期。
尽管如上所言，超现实题材的韩剧在数量上看是韩剧的“非主流”，但从播放时间上和设定的受众群体来看，显然代表了现在韩国三大电视台打造的韩剧方向。更重要的是，近年来，这些“非主流”的超现实题材韩剧，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从前的现实题材的韩剧，成为了被中国视频网站引进的剧目，将韩剧的蜕变呈现给了中国年轻的受众——至少，新一代的韩剧不再是动辄几十、上百集的冗长，而是像美剧、日剧一样，十几集到二十集就可以看完一个故事。
“当然，超现实元素只是这几年韩国编剧们借鉴美剧的一些皮毛，他们知道自己在这个方向上拼不过美剧，所以韩剧的爱情的内核一点没变。”赵晨说。
爱奇艺业务发展部高级总监张语芯也评论说：“美剧里的外星人最后都在拯救地球，韩剧里的外星人最后肯定是与地球人谈恋爱。用超能力来保护爱情，这实际上是满足了所有女性的情感需求。”
严苛出品
尽管编剧、制片人们面对《星星》的大热吐槽多多，但让中国影视行业的从业者羡慕的其实并不是《星星》的成功，而是现在韩剧背后的制作环境。
韩剧的第一次蜕变发生在1990年韩国民主化浪潮前后，当时韩国政府在电视行业“国退民进”，完成市场化改革，半国营性质的韩国广播公司电视台（KBS）缩减规模，民营的首尔广播公司电视台（SBS）创立，二者与韩国文化广播公司电视台（MBC）形成了今天“三巨头”的局面。SBS成立2年后，《嫉妒》作为其推出的第一部偶像剧，开创了韩剧的历史。随后，唱片、电影的事前审查制度相继废除，改为分级制。1997年，金融危机中破产的财阀们也被清除出了影视行业，让市场竞争更加充分。
1998年，韩国将文化产业列为21世纪国家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提出了“韩国文化世界化”的口号。政府先后设立了“文化产业基金”，通过了《文化产业促进法》，立了文化产业振兴院，全力辅助韩国文化产业的发展。韩国政府规定电视台必须保有80%以上国内制作的节目，对国产剧的播放时间设下限，对进口影视剧的播放设上限，黄金时段不能播出外购影片，以保护本土影视剧的发展。同时，政府积极推动韩剧进入亚洲各国电视台播映，以低价格、不限播映次数等方式吸引各国电视机构。
“韩剧在质量上领先我们15年，”上海文广（SMG）的制片人苏醒在社交网站上撰文说，“韩国的连续剧自成体系，大多数韩剧是边拍边播出。残酷的淘汰机制和高效的运作机制是英美国家都望尘莫及的。这种周一拍完周二剪、周三周四播的方式不仅仅是一种高效体质的体现，更是在产业思路上完全异于中国。”
不同于中国电视剧制作机构与电视台打交道的B2B模式，韩国电视剧制作机构与电视台共同制作，承担风险，以B2C的方式同观众接触。
现在，除了从周一到周五给家庭主妇们在清闲时间时看的“日日剧”， KBS、MBC、SBS三大电视台都将夜晚黄金时段划分为周一、周二的“月火剧”，周三、周四的“水木剧”，周五晚上两集连播的“金曜剧”，以及周六、周日的“土日剧”。这样的分配意味着，即使一部剧集无论怎么大热，每周也只有两集的亮相机会，而间隔一周的“冷却时间”，要想让观众念念不忘，就必须在情节上留足悬念、制作上精益求精。
“韩剧是在用拍文艺片的要求去拍一部给阿姨妈妈们看的‘脑残剧’，而不像国内的雷人剧一样。在拍的时候就自暴自弃了。”苏醒说。
根据国内影视行业人士的介绍，现在韩国电视剧导演一般被称为PD（Producer&Director），兼顾“制作人”与“导演”两职，“边拍边播”的背后是收视率实时考核，收视率不好，长剧会被砍短，砍短就意味着损失广告收入。KBS电视台人才开发院长崔铁灏说：“韩剧的收入中，有39%是广告，20%是销售节目收入。”
更严苛的是，每部黄金时间的剧集，广告时长也可以随收视率浮动，收视率高的剧可以播时长七八分钟、品牌数量在28个左右的广告，一天收入达三四亿韩元，成功的剧广告费会翻两三倍，而收视率差的剧广告时段甚至可能被砍到两分钟，也会影响导演接下来的签约。
这样的环境，决定了编剧在韩剧产业链里的地位高于明星——在中国大陆，制作一部电视剧通常是由影视公司从编剧那里收购剧本或请编剧改编拿到版权的文学作品，然后制片人联系导演和演员的经纪人“攒局”，确定出演的明星和演员。在这个过程里，剧本最初的编剧，很可能将剧本卖给影视公司后，就与自己的作品没有关系了，一部剧的成本大头支出也往往在于给明星支付的片酬——但在韩国，边拍边播的机制，让编剧成为了一个剧组中跟导演平起平坐的核心角色，编剧甚至可以决定角色由哪些明星来出演，也可以按照明星的气质“量身定做”剧中的角色气质。一部剧集的成本中，给编剧的酬劳要远远高于演员。在这样的机制里，韩国诞生了一批金牌编剧，如“一手煽情一手搞笑”的洪氏姐妹、连配角也能写出彩的金恩淑，包括《星星》的编剧朴智恩，也是一位擅长写女性角色的金牌编剧。
用一位韩国影视行业的专家的话说，一部韩剧的成功，“编剧占70%到80%，演员占20%，导演占10%”。张语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说，爱奇艺去韩国购买韩剧的播出版权时，一般只知道演员、编剧，“连剧本大纲都没有”，“只能根据以往的经验，从对韩国市场的了解、演员在韩国目前的状态以及他们在中国被接受等情况作出分析”。
曾经大热韩剧《浪漫满屋》的导演表珉洙曾说，韩剧挑选演员有不成文的规矩：“女演员演技和容貌都重要，演技更为重要；男演员首先是容貌，如果有演技就更好了。”
在编剧“一手遮天”的情况下，很多韩国演员的表演也会出现套路化，尽管全智贤在《星星》里“前一秒女神、后一秒女神经”式的表演在很多中国观众眼里是演技出神入化的体现，但在赵晨眼里，这样的表演早在2011年5月的水木剧《最佳爱情》里就被一个角色设定类似的男主角“首演”过，“《星星》里很多桥段的表演，看影视作品多的人，都能在一些欧美电影中找到些许的影子，比如《诺丁山》里的某些情节。”
很多人感叹于韩剧在道具上“高大上”，但这点在很多国内制片人和导演看来，只能挠头苦笑：韩剧里动辄上万的品牌服装和装修豪华奢侈的别墅住宅，这在国内电视剧本审查中，通常会以涉嫌“渲染贫富差距”被阉割或自我阉割。至于鬼怪幽灵超能力，就更不可能出现在国产偶像剧中了。“韩剧里女明星可以拿各种奢侈品，但国产电视剧里，富翁只能用宜家39块9的被套。”赵晨说。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韩剧的制作水平也带动了观众欣赏水平的提升和对情节的预期提升，SBS在2013年2月档的水木剧《那年冬天，风在吹》就曾在创下13.4%的高收视率的同时，被观众指责低级错误频出；同期KBS耗巨资打造的《IRIS》第二季也在播出后不久频频遭到观众吐槽，批评其是部哄小孩的谍战剧。MBC播出的《7级公务员》中，女主角电话拿反了还在通话，TVN（FOX国际频道特别与韩国CJ Media合作推出的娱乐频道）播出的《请回答1997》中，演员在朝鲜平壤的地铁站，刷的却是韩国首尔的IC卡，都被观众认为错得离谱。
这些平时被中国观众拿来放在SNS上当笑料的穿帮镜头，却让韩国观众十分在意，他们普遍认为，如果频频出现这样的状况，不仅电视台遭人耻笑，还很可能影响“韩流”在世界的传播。MBC的制片人就曾表示，韩国电视剧代表着韩国文化，所以必须严格保证质量。
网络撑开的管道
在编剧于正看来，《星星》在中国的大热应该主要归结于微博上明星和大V们的带动：“她们会觉得自己就是千颂伊，明星会带动粉丝形成热潮。”
“烂笔头”也丝毫不掩饰网络对于这部韩剧的“决定性意义”：“《星星》会这么火也是因为网络的关系，没有微博就没有《星星》的走红，网络这一代人，看剧先看脸，脸长得好，剧情不好也会看。”
组织、参与翻译韩剧10多年的“凤凰天使TSKS韩剧社”的管理员“画画”也称：“《星星》可能不是近年来韩剧中最出色的，但胜在题材新颖，而且演员亲和力比较强。去年下半年SBS水木剧一直比较优秀，比如《那年冬天，风在吹》、《听见你的声音》、《主君的太阳》和《继承者们》，一直持续引进播出下来积累了很多人气，到《星星》这里开始爆发。”
无论是“阅剧无数”的字幕组成员还是负责引进这部剧的张语芯，他们在去年12月底《星星》开播前，谁也没有预料到这部剧集会成为2014春节后的一个“现象”。
但“爆发”也不是没有预兆，根据去年12月韩国媒体的报道，《星星》是第一部在开播前就被中国方面签下播放版权的韩剧，而且，拿下《星星》播放版权的并非中国大陆的视频网站，而是一家名为 “北京幸福影视媒体”（根据韩文音译）的中介公司，报道还称，《星星》此番出售价格比其他韩国电视剧更加昂贵，为每集500万韩元（约为人民币28778元）。
根据张语芯的介绍，《星星》是少数被第三方中介买下播放版权的韩剧，以往爱奇艺都是直接与韩国三大电视台谈判购买：“每一年我们都会独家买一些比较好的韩剧，2013年初的时候爱奇艺买了《那年冬天，风在吹》，播出的效果非常好。我们当时在提前知道《星星》的演员阵容之后，预判它应该是一部非常不错的韩剧，所以当时就决定购买了。”
尽管张语芯因为“商业机密”不便告知从第三方那里购得《星星》播放版权的价格，但她还是称：“我可以说的是，它确实要比国产的电视剧要便宜很多，如果相比这种量级的电视剧的话，其实《星星》的性价比还是非常高的。”
在购买《星星》之前，爱奇艺曾经因为价格没谈拢放弃了上一个档期大热的《继承者们》，当李敏镐在春晚上达到了自己在中国影响力的巅峰时，让很多人都觉得短期内不太可能再有人超越他，这一点在引进《星星》之前也让张语芯有些忐忑，但金秀贤在韩国的人气和全智贤在中国的影响力，最终让爱奇艺拍板引进《星星》。2013年最后一天，在爱奇艺、PPS双平台播出《星星》上线两周播放量突破2300万，突破《继承者们》的纪录苗头已显，而在春晚之后，金秀贤开始刷新他在中国大陆的影响力指数：第12集后播放量冲破4亿次；第15集后破5亿次； 情人节播出第17集时，播放量已接近6亿次，稳稳坐上了横跨2013年与2014年最火爆韩剧的头把交椅。
事态转变之快，似乎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热度”开始催着几家拿到播放版权的视频网站拼速度——2月12日开始，爱奇艺首先改变了以往的播出模式，在字幕组翻译之前，就将《星星》的最新剧集放在网站上让粉丝们观看。3个小时的“时差”，可以说是创造韩剧真正意义的第一次在中国“同步播放”。而一周之后，另一家播放《星星》的乐视网也开始将“生肉（网友对于没有翻译的国外影视剧的称谓）”先挂上网站争取点击率。很多粉丝一边看一边在评论区里猜台词。
对速度的追求也让负责字幕翻译的“凤凰天使TSKS韩剧社”成员“压力山大”，这个与爱奇艺合作了三四年的字幕组，从合作之初被网站和版权方要求“即时翻译”，几年下来，通常一个5到6人的小组在3个小时里就可以完成一集韩剧的翻译、时间轴、压制，但这次翻译《星星》，“原则上说是3个小时，前后还有商量，但后来恨不得2个小时就开始催，一会儿问一句好没好。”主翻的“烂笔头”因为在首尔能在SBS看到首播，爱奇艺后来干脆用她的微博开辟了“直播通道”以飨粉丝。
不过让“凤凰天使TSKS韩剧社”成员们郁闷的是，《星星》的大热，也让他们的“工作成果”开始被剽窃，有些视频网站干脆雇来打字员，将他们翻译好的台词“同步照抄”，或者在淘宝上用他们的ID卖剧集，也有同行说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但事实上，“画画”说，字幕组处于韩剧产业链的最低端，只能赚取少数费用补贴服务器的租金，这也是这个著名的字幕组论坛一直关闭的原因，“一旦开放，流量变大，服务器就挂了。”
“我们开玩笑说，《星星》大热，我们这些地下工作者这次也终于得见天日了。”“烂笔头”说，“精神满足吧，字幕终究还是提供给版权方使用，我们该做什么还是一切如常。”
就像每年的“双11”是对快递行业的考验一样，《星星》这样的热播韩剧，也加剧了字幕组的工作强度。现在“烂笔头”一般每周只有2个晚上在“即刻翻译”，但忙时也有一周5天都在“奋战”的时候。在《星星》还有两集即将完结的时候，“烂笔头”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翻译下一部水木剧了。
如果没有视频网站，韩剧2007年之后在中国的“复兴”或许还要更久一些，李敏镐也不会被华谊推上春晚的舞台。正是这样的“网站同步直播”，在帮助韩剧和韩国的影星们撑开另一个进入中国大陆的管道，《星星》高烧不退，网站同样也乐意再加一把火，在《星星》的档期中，爱奇艺所有的视频贴片广告里，都有网站自己剪辑的广告片花，轻轻点击就可以进入《星星》剧集。而观看《星星》的同时，爱奇艺也会向用户推送金秀贤或全智贤主演的其他剧集，或者《我的女友是九尾狐》、《仁显王后的男人》等与超能力相关的韩剧。
如今，在北京潮人聚集的三里屯的爱奇艺咖啡馆，外墙已经整个被包成了《星星》的海报，每天都有很多粉丝跑来合影，还有很多人会和海报上的男女主角借位“接吻”。谁都不能预计《星星》这座火山还能喷发多久，但显然，韩剧自身的进化和视频网站的新渠道，正合力重新在中国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