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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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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_beatrice

从里斯本开往阿连特茹的鸿运庄园,近200公里,一路大雾,看不清1公里外的任何物体。车子开动后,我们就进入了各种震动模式,尤其是离开了高速公路,上下颠,左右晃,还不时经过一些碎石子路。眼睛虽看不清,但身体知道大概来到了什么地方,丘陵地带,平地很少,干燥的黏土和片岩地带。通俗点说,这种地方我们有个词来形容:“土地贫瘠”。如果这片地区用来种水稻、大麦,不会有大发展,但却是种葡萄的好地方,越贫瘠的土地,越能出产高质量的葡萄。

橄榄树的模样,实在爱不起来

开了三个多小时,一路上看到谷物田、圣栎树(Holm Oak)、软木树(Cork Tree)还有葡萄园,当然,在阿连特茹的地平线上,怎么会少得了橄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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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旅行车的窗户往外看,一开始分不清哪些是橄榄树,哪些是软木树,长得都差不多,小片的叶子,灰灰黑黑的树干,好像都差不多高。颠簸着,看着看着,就能慢慢分辨出来:橄榄树的树冠,像一头乱发的老妇人,像从前穿着睡衣在弄堂里说话的上海老阿姨,骄傲的一头乱发,毫无美感的一坨;软木树,其实是橡树的一种,它比一头乱发的橄榄树能多展示一点它的枝桠,远说不上挺拔,只是稍微有点线条。

葡萄牙的软木树,是非常重要的一种作物。自己开过葡萄酒的人,都知道塞在葡萄酒瓶口的那一小段软木塞,这些软木塞有很大一部分都产自葡萄牙。塞在酒瓶子里的软木,其实来自软木树的树皮,把软木树的树皮掀开,最外面是一层薄薄的深褐色的龟裂的硬皮,这一层是没用的,在这层硬皮下,就是浅卡其色的软木层了,很多酒庄都把这些未完工的软木皮当作室内装饰。

塔塔塔……

我们的旅行车开上了一段碎石路,整个车子的人都在颠,我们的向导说,“开入庄园了”,塔塔塔……这个硬硬碎碎的小颠簸断断续续地到了,“我给你们看一棵千年的橄榄树”,我们的向导安东尼奥是鸿运酒庄的出口部经理,他本人就是一本里斯本“食玩买地图”,对里斯本所有高级餐厅了如指掌。抖了抖松散的骨头,我们乖乖地下车来到这棵千年橄榄树前。其貌不扬,真的是其貌不扬,过了一千年的老妇人乱发,还是老妇人乱发。这棵老橄榄的树干很粗,加上蓬蓬的枝叶和小小的橄榄果,越显得腿短腰圆,我极爱橄榄油,但对橄榄树的模样,实在爱不起来。

本·拉登上了酒标?

鸿运庄园有450公顷,无论站在它哪个小山头,所看到的地平线几乎都有橄榄树,在橄榄树的附近,毫无意外,就是他们的葡萄园了。

今天的鸿运庄园是1973年由Jose Roquette 买入,1985年进行了第一次的葡萄收成,1997年开始生产橄榄油。南欧的几个国家,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和希腊(德国首相一听到这几个国家的名字就烦),他们的葡萄品种都非常丰富多样,而且有很多葡萄品种只在该国种植,世界其他地方都见不到,葡萄牙现在获得认可的葡萄品种超过250个。在鸿运庄园,现在种植了204种葡萄,其中31种葡萄所产出的葡萄酒占酒庄总葡萄酒产量的98%。

鸿运庄园希望在5年之内对庄园内的全部作物都采用有机栽培,庄园内现在已经有一大片区域正在采取有机栽培方法。他们认为,农作物所生长的环境越和谐,所出产的农产品才会有更高的品质。所以他们在庄园内尽量让土地变得自然一点:在小溪边种上柳树,让小鸟有地方玩耍;在庄园内搭了蝙蝠洞,让更多蝙蝠来庄园定居,因为蝙蝠每天要吃很多虫子,这对他们推行有机种植非常有利。

大概是因为有足够的土地,他们真的没有像法国的葡萄园主那么惜地如金。距离庄园的房产约5公里处,是一个综合考古区,在这里发掘了新石器时代的文物,这个考古区被圈定保护起来了。这些挖掘出来的部分文物,曾经放在鸿运塔楼那里展出。这个考古区,他们也大大方方划出来进行保护,没有种上葡萄。

为了研究气候变化给葡萄种植带来的挑战和问题,鸿运庄园还拿出9公顷用作葡萄培育田(Ampelographic Field),里面已经培育了189种不同的葡萄。他们希望通过设立这个培育田来保护葡萄牙的葡萄酒种植文化,另外也希望观察这些不同的葡萄品种在应对天气变化时的反应,从而为这片土地优选出更适合栽种的葡萄品种。

在这个培育田里的葡萄,他们选了阿连特茹(Alentejo)和多罗(Douro)地区的所有葡萄品种,以及葡萄牙其他产区和其他国家的主要葡萄品种。

在现在的商业社会,认真地种葡萄,和认真地推广葡萄是同样重要的。在鸿运庄园的旅游中心的店铺里,陈列着鸿运庄园出产的所有葡萄酒、橄榄油和葡萄醋,酒瓶和油瓶的设计都非常有现代感,毫无旧世界酒庄的陈腐气,他们酒标的设计大多走清新明朗摩登范儿。

鸿运庄园的顶级系列葡萄酒(Private Selection)的酒标,每年都找一个葡萄牙籍的设计师设计,除了酒可以珍藏,酒标也能供人玩味。关于他们的酒标,还出过一个和本·拉登有关的事故。

1999年的顶级系列,设计师给他们画了一个戴着头巾的阿拉伯人享用葡萄酒的画面,他们也没多想,就贴上酒瓶运出国门了。葡萄酒上架后(1999年份的酒,上架时正好是2001年),在北美和欧洲都收到了顾客的投诉,说戴头巾的长胡子男人让人联想到本·拉登。

迫于舆论压力,酒庄把这年份的顶级系列全部回收,让设计师重新画了另外一个酒标,再贴上去,才拿出去卖,亏钱是毫无疑问的。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过了9·11的风头,他们开始收到来自葡萄酒收藏家的电话,他们希望能买到“有本·拉登”在酒标上的酒。

如今,有关本·拉登的风波,在鸿运庄园时髦小清新范儿的餐厅里说起来,也只是酒杯里的风波了。

庄园三宝

葡萄牙鸿运酒庄(Esporao)的范围从1267年就已经固定下来了,这片450公顷的土地,在过去700多年里几乎一直维持不变,是葡萄牙南部最古老的物业之一。它见证了中世纪葡萄牙很戏剧化的一些英雄事迹和战役。

庄园的第一任业主,是Soeiro Rodrigues,是埃沃拉(Evora)的一个法官,之后几经易手,这个庄园落在了蒙萨拉斯的行政长官Mem Rodrigues De Vasconcelos手上。后来,鸿运又被葡萄牙的贵族家庭Tavora买下。直到1973年,这个庄园被现任庄主买下了。

700多年的物业,总有些老房子,鸿运庄园有三宝:白塔楼、教堂和拱门。

在过去的500多年里,鸿运庄园的这三幢历史建筑一直是庄园的中心,在附近的葡萄园干活,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白色的塔楼,人们管它叫鸿运塔楼,它的建造时间大约在15世纪后期。在塔楼的前方是一个约两层楼高的拱门,这个防御拱门还有一个螺旋楼梯,走上拱门的顶部,就可眺望附近的葡萄园和橄榄园。在塔楼和拱门的旁边,就是“我们的圣母”教堂(Nossa Senhora Dos Remedios’s),教堂建于16世纪初,在该区非常干旱时,来祈祷的信众甚多。

圣栎树林、各种小溪,几千棵橄榄树、还有一个大湖,和葡萄园组成的450公顷的土地。在这里,智慧和时间转化成了葡萄酒和橄榄油。这里的“土著”,喜欢用不同的橄榄油蘸面包、蘸鱼,用葡萄酒配黑毛猪肉、各种猪肉香肠,这些因为橄榄油和葡萄酒而变得更加难忘的美味,被当地人称为太阳的味道。

行走者说

① 为什么土地越贫瘠,出产的葡萄酒越好?

葡萄种植者的多次试验证明,在气候、降水等条件均处于适宜葡萄生长的环境时,葡萄树所处的土地越贫瘠,葡萄树越发努力地生长,他们的根系更发达,反而能吸收更丰富的养分。

②葡萄牙的葡萄品种有哪些?

南欧四国,仍然种植了很多“非国际化”的酿酒葡萄,葡萄牙的Alicante Bouschet、Aragones、Roupeiro、Arinto、 Antao Vaz等都是比较常见的葡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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