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萧菡
OPERA实验室再次让全球目瞪口呆。
上次是去年9月，当他们宣布中微子速度比光还快；而这次，他们发现，由于光纤问题导致时间计算失误，中微子超光速不成立。
OPERA发言人安东尼奥（Antonio Ereditato）称他们的科学家发现“两个问题可能导致事实出现重大偏差”。
其一，将GPS信号传输到实验主计时器的光纤连接有问题；其二，实验所用的GPS在事件同步时给出了错误的时间戳（timestamp）。
回顾2011年9月23日，研究人员发现，日内瓦CERN一台粒子加速器发射的中微子在抵达意大利Gran Sasso的OPERA地下实验室时，比光速快了60纳秒（1纳秒等于10亿分之一秒）。对此，很多物理学家怀疑中间有什么问题，因为它与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不符，狭义相对论认为没有什么可以超过光速。这也是现代物理学的基石，已被无数实验所证实。
在中微子超光速的论文发表后，OPERA的15名成员中，曾传出不和谐的声音。斯坦科（Luca Stanco）就是没有署名的研究人员之一，他当时认为这个结论太初级，还需仔细核实。
但OPERA团队则表示，他们已经花了三年工夫排除所有潜在失误。团队甚至打算在随后的11月用改进的粒子束再次进行实验。
该实验的原理不难，速度等于距离除以时间。难点在于精确地测准距离和时间。距离需要GPS测量，误差20厘米。时间则是GPS和铯原子钟测量，精度2.3纳秒。
当时CERN保持了谨慎乐观，并在官网上说了关于计时的详尽说明。现在看来，其中“用于GPS同步，提供时间戳的振荡器”是个隐忧。CERN称它可能高估了中微子飞行时间。换言之，中微子可能比OPERA最初报告的传播速度还要快。“对于计时的可靠性，我们也不是非常有把握，”斯坦科说。
第二种可能性，正如绝大多数物理学家怀疑，中微子速度并不比光速快。实验要依靠将GPS接受器连接到实验室电脑的光纤。GPS信号本应保证日内瓦与Gran Sasso的时间同步，但其时间戳则要从相隔8公里的地面传到地下实验室。因此OPERA团队必须要在最终结果里减掉信号传输时间，才能获得中微子真实的飞行时间。
也正是计时方面的细微差错，当实验进行时，产生了60纳秒的误差。
斯坦科说：“研究发表后，OPERA对实验各部分进行了复核。事实证明，我们是没法从这样的硬件中得到准确的数据。”
早在去年研究成果公布时，英国物理学家吉姆（Jim Al-Khalili）就在BBC的电视节目中放下豪言，如果最终证明（中微子超光速）是正确的，他会把自己的拳击短裤吃下去。当时，吉姆讽刺道：“2加2，结果略大于4。”
OPERA认错的消息传出后，有网友评论，意大利人办事，世界不放心。还有回复调侃道，如果让OPERA再来一次，或许他们能得出中微子比中微子还快的结论。
就中微子的速度问题，波士顿大学的柯恩（Andrew Cohen）和诺奖得主格拉肖（Sheldon Glashow）或许给出了最容易理解的解释：
“想象一架飞机突破了音障，以超音速飞行。它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因此你能听到声爆。这时声爆消耗了能量。类似的情况也会发生在任何突破光速的粒子身上：它形成冲击波，同时损失能量。然而，OPERA的中微子到达时无能量损失。因此可以推断没有冲击波，更没有超光速之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