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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下的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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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房说话时带着浓重的乡音,有一种刚才还在田里干活的感觉。刘海很长,快要扎到眼睛,乍一眼看过去几乎让人想起Beatles的经典装扮。1989年,一位鼓手拿到一张翻录的录音带给王建房,他听完觉得有些困惑,因为那种感觉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最直接也是最本能的感受就是兴奋。后来才知道,那张带子是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或许正是从那时起,王建房开始踏上名为“摇滚”的新长征路。

然而梦想和现实在大部分时候都只能是一种二律背反的存在,王建房自己组建起的乐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顺利,无论作品还是演出总是不尽如人意。这也是西安地下摇滚乐队的常态。大家一开始都是抱着对摇滚的满腔热血,不计后果地一头扎进去,然而缺乏固定的经济收入、没有正规的排练场、更没有固定的演出场所成为这些摇滚人前进的拦路虎。他们更乐意对外人诉说在音乐中获得的快感和释放感,却很少提及有关收入和日常生活的话题。或许正是出于这种对音乐纯粹的热爱,让这些地下摇滚乐队在困境中依然生生不息,也让王建房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做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摇滚乐。

郁闷之时,王建房驱车前往位于西安中心的古城墙。这是一片见证了十三个王朝兴衰的土地,忠诚的秦俑们世代守卫着秦始皇魂灵。而城墙,它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阡陌交通变成熙攘闹市,人们一次又一次地经过那由千万块砖瓦砌成的高耸石壁,熟视无睹却又莫名生疏。唯有面对来此处寻找共鸣的人,它才肯吐露一丝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孤独与寂寞。

另外一处让王建房得到灵感的,或许也是让多位西安出身的摇滚歌手得到心灵救赎的地方,就是秦腔剧社。秦腔和京剧一样,在流行音乐蔚然成风的当下失去了它们原本具有的意义。以往的人可以看秦腔看京剧,琢磨着剧中悲惨人物的经历,发些悲天悯人的言论,或是为剧中的英雄高声喝彩,借以抒发一身正气。王建房说秦腔就是典型的中国摇滚乐,不仅因为秦腔的50个音阶和摇滚乐的音乐非常相似,更因为中国的摇滚乐需要秦腔中那股子陕西人的大气、豪迈和灵魂的高度。他在秦腔中找寻的,是语言和旋律的二重奏,是传统与现代的共鸣,是东西方文明的接点。

王建房终于在西安音乐厅开成了演唱会,显然他对这场演唱会特别的满意,并且断言你若不亲临现场,一定不能体会到在音乐厅听摇滚演唱会的刺激和快感。

在歌词中他写道:

长安夜 融化我早已封尘千年的情结

长安夜 心在轮回中不再会有残缺

长安夜 谁了解你命运的注解

长安夜 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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