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_丁丁
“这个季节湖面很结实,但走的时候还是要小心,观察一下是否前方有裂缝。”
从塔林市区到北部郊外的拉赫马国家公园(Lahemaa National Park),路程不过70公里,我们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到达。并不是路况条件不佳或者堵车,而是沿路的风景实在不忍心让人踩足油门。
冬天的私人公园
拉赫马国家公园包含了251平方公里海域、474平方公里陆地以及14个湖、8条河和众多瀑布,是一片由森林、湿地、风化海岸岩石和宁静小渔村的混合地带。作为社会主义时期前苏联打造的第一个国家公园,这里并没有随着前者的倒台而落寞,而是恰恰相反,成了爱沙尼亚甚至整个波罗的海沿岸最受欢迎的地方。夏天的时候,有钱人住进古老的庄园避暑,老百姓在公园中安营扎寨,大家共享着江河湖海和整片丛林,那情景,简直就像是人间伊甸园。
“所有人都喜欢夏天来,我却恰恰相反。冬天的拉赫马才是最棒的!” Lahur一直这么认为,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寒冷的时节将我带到这里。从停车场下车开始,他就又多了一重身份——丛林徒步向导。事实上,这个50出头的壮硕汉子的确有资格担当这个职位,一年中的半数时间,他都在世界各地从事这一活动:从瑞士、意大利到西藏、尼泊尔、印度的雪地山间,都留下过他的足迹。而自己家门口那些高高低低的山地丛林里适合徒步,他更是完全的门儿清。
“这个季节湖面很结实,但走的时候还是要小心,观察一下是否前方有裂缝。”“那些粗壮的松树上留下划痕,说明周围有鹿出没,那是他们磨角留下的。”在这段长达40分钟路程的林中小径上一边走,Lahur不仅在前边带路,还口若悬河地讲解,所涉及内容从野外生存技巧到黑熊如何交配。
这个季节的国家公园,简直就是我们这几个冒失鬼的私人公园,一路上除了遇到狐狸、松鼠和几个还没看清模样就消失在丛林深处的动物之外,再没有其他陆地活动的生物。而身边不断变化的景物也因为荒芜而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感觉,一切都显得新奇又好玩。
其间我们在被树木包括的一块开阔平地前停下来休息,Lahur一个箭步蹦上了那个几根木头组成的巨大秋千上,那里显然好久没人碰过了,上面满是积雪,在我们一起费力地摇摆下,秋千荡了起来,雪被扬得到处都是,安静的丛林有这么热闹的情景,想必整个冬天也不会有几次。
住家私人博物馆
拉赫马国家公园广阔的区域中隐藏着若干个大大小小的庄园,它们有的历史悠久,有的受到各路名人的青睐。冬天的时候,这些庄园就像山里的熊一样,处于休眠状态,直接闭门谢客。我们开车沿着公园中的小路摸索,经过了几个看起来颇有规模的庄园,一概人去屋空。不仅是庄园,甚至连那些当地人居住的渔村,也是这样的情景。
“村民靠捕鱼维持生计,这个时候水面都结冻,他们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所以通常都会到附近城市或别的地方找些零散营生,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除外,他通常常年都待在这里。”Lahur轻车熟路地穿梭在丛林间的公路上,不一会工夫就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外,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告诉我们他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有人生活。
当我们开进巨大的院子时,Aowu先生的助手正在开动一台巨大的铲雪车在院子里来回忙碌,室内外的温差足有三十摄氏度,而Aowu先生则端坐在屋子里阳光最好的窗口旁,忙忙叨叨地摆弄着他的那堆老古董。“我和Lahur认识半辈子了,我整天待在这里,他却一年也见不到一回。”Aowu先生格外热情,一边跟我们打招呼,一边起来领我们四处看看,这里不仅是他的家,还是一个私人博物馆。
“我家几代人都是靠海吃饭的,从小耳闻目染让我热爱一切与海有关的东西,这里的东西一些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翻出一些泛黄的老照片:一个人站在船上,一手举着鱼叉,一手拎着条半人长的大鱼。“那是我父亲年轻时,他可是捕鱼的好手呢。”聊起家族与海有关的故事,他兴奋而滔滔不绝。“请问你会捕鱼还是开船?”我好奇地忍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发问。“哦,都不是。我只会造船。”他轻描淡写地一边说,一边朝窗外指了指,“那艘船明年春天就可以完工下海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在远处的雪地上搌布盖着的一艘船。“明年夏天,来这个博物馆的人就要失望而归了,因为我也准备像Lahur那样消失一阵子,不过不是到山里,而是去海上。”他面朝波罗的海的方向,满怀憧憬的神情说道。
博物馆窗外雪地上搌布盖着的正是Aowu先生造的船,明年春天就可以完工下海了。
行走者语
从中国国内前往爱沙尼亚,最快捷的方式是搭乘芬兰航空航班至赫尔辛基,之后转乘轮渡前往爱沙尼亚的塔林。
由于地处寒冷地带,爱沙尼亚以高热量的肉类为主要食物,主食则与欧洲其他地方一样,以小麦谷物为原料。
持有中国驾照,在国内公证处做一份英文公证,随身携带驾照及原件,租车时出示,便可以顺利租车。爱沙尼亚为左驾右行,全境不收取任何过桥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