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_周至美 实习生_周天羽 刘文斌
用“绝杀”来完成告别赛,阿历克斯·弗格森终于结束了老特拉福德的执教生涯。
经过26年的时光,年逾古稀的爵爷在赛后发表了告别演说。情动之处,爵爷有些哽咽。这个总是不停地嚼着口香糖的红鼻子老头,被《每日邮报》调侃,“他加快了嚼口香糖的速度,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决堤。”
两次退休
几天前,5月8日,弗格森宣布,他将在本赛季结束后退休。消息甫一宣布,当日曼联股价在纽约开盘后十分钟,即蒸发掉1.42亿美元。
爵爷退休的消息十分意外且保密,甚至他的弟弟马丁也不知情。弗爵解释说,因他的夫人凯西的姐姐去世,他要去照顾夫人。早在2001年底,弗爵首次决定退休时,是凯西劝他收回成命。
据卡佩罗回忆,曼联主席当时已经和他谈接任事宜,而他本人也十分有信心,但爵爷改变了主意。这个主意的改变,又为曼联带来了六个英超奖杯。
2012年夏天,爵爷再次打算退休,但在去年英超末轮比赛中,同城死敌曼城的阿根廷球星阿圭罗在补时阶段的绝杀,让爵爷即将到手的英超冠军飞了,于是退休计划再推迟一年。
听闻爵爷退休,英国首相卡梅伦松了口气说:“我的维拉能好过一些了”。本赛季,曼联正是踩着维拉的尸体,提前4轮收获了冠军。至此,他已经拿下了曼联史上61个奖杯中的38个。
称霸英超
死诸葛能走生仲达,弗格森宣布退休后三天,“吵闹的邻居”曼城在足总杯决赛中不敌保级队维冈。两天后,曼城主帅曼奇尼下课,比爵爷走得还快!
这不奇怪,在弗格森上任以来,曼城主帅走马灯地已换过14位,英格兰顶级联赛其他球队的主帅更是换过255位。而爵爷如自己的铜像一般,睥睨群雄。前有基冈和达格利什,后有穆里尼奥和贝尼特斯,爵爷唯一独孤求败的对手温格也已经十年未能染指英超桂冠了。
尽管战绩彪炳,弗格森也有难堪之时。他的曼联生涯始于1986年11月6日,这一天,曼联实际上有两个主帅。当时,曼联处在降级区,已是烫手山芋,为了防止无人接手,董事会先和弗格森结婚,然后才和原配阿特金森离婚的。这多少有点不尊重弗格森,不过,那时他还不是爵爷。
三年后,他差点被再次解雇。由于成绩欠佳,老特拉福德的球迷甚至打出横幅:“三年已无借口,弗吉请你滚蛋。”最危险的时刻在1990年1月7日来临,由于连年无冠并在联赛中8轮不胜,如果那场失利,弗格森无悬念地会下课。替补球员罗宾斯的进球帮助弗格森保住帅位,之后勇夺足总杯。自此,弗格森开辟了属于他的曼联王朝。
26年来,在老特拉福德,弗格森是主宰,他不允许权威受到挑战。他不惮于赶走功勋球员,也注意提拔新秀,这往往会在青黄不接时陷于困顿。2001年,他泄愤般卖掉了斯塔姆,2003年到2006年,他接连赶走了当家球星贝克汉姆和队长基恩。幸运的是,C罗、鲁尼的崛起让他守住了江山。
惊险欧冠
1999年的欧冠决赛是弗格森最困难的比赛之一,两大主力基恩和斯科尔斯同遭停赛。在诺坎普球场,拜仁1比0的优势一直保持到90分钟。
替补拯救了曼联,谢林汉姆和索尔斯克亚在补时阶段连进两球,逆转夺冠。而欧足联主席约翰松在电梯口徘徊的身影成为曼联夺冠的注脚。“足球,真他妈的要命!(Bloody hell.)”弗格森在赛后仍不敢相信这一切。
后来,我们知道了那场比赛的中场休息时,弗格森在更衣室里说了什么。与以往飙骂的“吹风机”不同,弗格森的讲话非常让人振奋:“在这场比赛后,欧洲冠军奖杯距离你只有六英尺远,但如果我们输了,你甚至根本别想碰它一下。你们不拼尽全力就敢回到这里?你们试试看!”
弗格森也因此享受到和巴斯比爵士一样的荣耀:欧冠称雄后被女王封爵。要超越前辈,弗格森又走了九年。
2008年5月21日,曼联再次打进欧冠决赛,这一次的对手是切尔西,赛场则是切尔西老板阿布的后院莫斯科。在这场比赛之前,弗格森已经取得了曼联史上第17座顶级联赛桂冠,逼近利物浦的18座纪录。
针对利物浦名宿阿兰·汉森2002年那句“本赛季反超阿森纳是弗格森最大的成就”, 爵爷曾反驳:“我最伟大的挑战是将利物浦从他妈的(f***ing)枝头上踢下去。你可以登出这句话。”弗格森在2011年超越了利物浦,让曼联成为英格兰顶级联赛夺冠最多的球队。但在欧洲赛场上,利物浦已经五度封王,而曼联的欧冠奖杯和诺丁汉森林一样次之(同为两次)。
莫斯科的欧冠决赛进行到点球大战,切尔西主帅格兰特焦躁不安地在场边踱步,阿布坐在包厢里长吁短叹,而弗格森在整个过程中始终镇定自若地嚼着口香糖,冻疮一般的红鼻头在白色卫衣的衬托下更为显眼。直到范德萨扑出阿内尔卡的点球,爵爷立刻兴奋地扑向队员们,一起庆祝。
“弗爵时间”
“今天是阿历克斯退休后的第一天,因此他决定自己做早餐。他煮了一个鸡蛋,不过并不成功。我告诉他说:‘当你煮鸡蛋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补时7分钟。’”《星期日泰晤士报》5月12日杜撰的凯西夫人日记如是调侃爵爷。
这被认为暗指2009年9月20日的曼彻斯特德比,这也是英超20年来的最佳比赛。当时,法定补时的5分钟结束时,比分还是3比3。可是,这是曼联主场,主裁并未吹停比赛。半分钟后,吉格斯送出直塞,欧文在禁区左肋射门得分,绝杀曼城。这场比赛,补时总计7分钟。
赛后,《镜报》PS了一张图片:弗格森举起补时牌,上面写着:“直到我们进球为止”。而爵爷在场边与第四官员谈笑风生的场面激怒了曼城球迷。
每当曼联落后的艰难时刻,梦剧场不时会得到裁判的补时“照顾”。这种超出原定补时的额外时间被戏称为“弗爵时间”(Fergie Time),爵爷则会标志性地抬起左碗看表。
早在1992/93赛季,曼联依靠这招拿下了与谢周三的比赛,奠定了英超元年夺冠的基础。2004年8月28日,主裁维利在弗格森的怒吼和炮轰下 ,多补时一分钟,阿兰·史密斯正是在“弗爵时间”一脚中的,扳平了比分。五年后,当年曾“恩泽”了曼联的裁判维利被爵爷痛骂:“体能不合格,补时也不够。”显然,曼联没赢下这场比赛。
曼联最近一次获得的超长补时发生在去年12月26日,在密集的圣诞赛程里,依靠主裁迪恩长达9分钟的补时,曼联4比3逆转纽卡斯尔。
名哨波尔曾在《每日邮报》的专栏里披露:“当我第一次来老特拉福德执法时,弗格森告诉我,‘在老特拉福德,曼联还没赢你就别吹哨’。”
这一说法,贝尼特斯的利物浦深有同感。2008/09赛季,双杀曼联的利物浦最后时刻被曼联超越,贝尼特斯炮轰弗格森有特权:“他每周都向裁判们施压。”
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爵爷也曾被“弗格森时间”打败。在2011/12赛季,曼城逆转抢走曼联冠军的那场比赛,曼城获得5分钟补时。赛后弗格森炮轰:“补时5分钟?这是在帮助曼城吧!英超联盟应该展开调查!”
“吹风机”
“好消息是,(阿历克斯退休后)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吹风机,它在我的梳妆台上出现了,我上次看到它,还是26年前。”上述杜撰的凯西夫人日记写到。
《太阳报》对爵爷表达的敬意是,该报头版悬挂着一把“曼联”牌吹风机,这是爵爷的雅号。他手下的球员对“吹风机”无不闻之色变。吉格斯在进入曼联一线队不久,便被弗格森抓了现行,老头甚至还打电话给吉格斯的母亲。前队长基恩在自传中披露,“工头儿”爵爷在曼彻斯特拥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熟知他麾下球员的一切活动。
“罗伊,你昨晚去哪里了?几点回家的?”爵爷在一个清晨问队长。
“嗯,我喝了一点酒,不确定几点回家的,但不会特别晚。”基恩心神不定。
“不是特别晚?你是不是晚上两点半的时候在迪恩斯盖特上了一辆出租车?”随后,爵爷报出了基恩流连的酒吧、到家的时间。
最著名的“吹风机”待遇发生在2003年。曼联在足总杯中被阿森纳淘汰,怒气冲冲的爵爷回到更衣室,踢起地上的一只球鞋,恰巧砸中了贝克汉姆的左眉骨,血流不止。这一脚,将英格兰最好的右前卫踢到了皇马。
八年后,曼联当家球星鲁尼在一次电视猜字谜游戏中模仿了这个动作,还开怀大笑。台下的爵爷表情尴尬,冷冰冰地吐了一句:“你会付出代价的。”
除了敲打球员,“吹风机”有时也会保护球员。2002年5月8日,一名记者诘难贝隆的表现,弗格森冲着他大吼:“你走,我他妈的不想和你说话。贝隆是他妈的伟大球员,而你是他妈的大白痴!”
2006年德国世界杯上,鲁尼在英格兰队与葡萄牙队的比赛中吃到红牌,被认为是C罗向裁判告密的结果。在英媒讨伐下,爵爷力保C罗,为曼联带来了此后的三连冠。
弗爵处理此事得心应手,这在8年前有过经验。1998年,在世界杯上吃到红牌的贝克汉姆被全英讨伐,弗格森保护了他。1999年的诺坎普之夜,曼联的夺冠的两个角球,正是贝克汉姆主罚,也是绝杀。